厉以宁去世 曾说最大心愿是“学生们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2018年9月16日，厉宁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举行开学典礼。去世青出88岁的曾说最厉以宁走上讲台，勉励新生。心愿学生图片来源 北京大学

记者 卢荡 粟裕

“溪水清清下石沟，于蓝于蓝千弯百折不回头。而胜兼容并蓄终宽阔，厉宁若谷虚怀鱼自游。去世青出心寂寂，曾说最念休休，心愿学生沉沙无意却成洲。于蓝于蓝一生治学当如此，而胜只计耕耘莫问收。厉宁”这首厉以宁1955年大学毕业前夕写下的去世青出《鹧鸪天》，许多年后，曾说最被评价为“厉先生一生的真实写照”。

厉以宁有很多“头衔”，比如著名经济学家、杰出教育家、经济体制改革积极倡导者、光华管理学院名誉院长……但在他的心中，似乎对老师这个称谓格外钟情。他曾说，一生主要是两个身份，一是经济学研究者，二是经济学教师，两者都是他所爱。

2023年2月27日19点31分，厉以宁因病医治无效，于北京协和医院逝世，享年92岁。这一天，北京刚刚告别零度低温。这一天，离他11月22日的生日，刚刚过去三个月。来自北京大学的消息，学校已成立治丧工作组。消息最后，写着这样一句话——全校师生沉痛悼念厉以宁先生。当晚，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网页，已改为黑色。

多位北大学子回忆，厉以宁年近九十的时候，还在坚持给本科生上课。他开设的课程总是会吸引全校各个院系的学生，慕名而来的学子也总是挤满课堂，成为北大一景。

学生厉以宁

溪水清清下石沟

千弯百折不回头

1930年11月22日，厉以宁生于江苏。家人起名以宁，“以”是排行，“宁”是出生地南京。厉以宁4岁时随家迁居上海，先后在上海两所著名小学学习，成绩优异。1941年，11岁的他考入著名的上海南洋模范中学，只是两年后的1943年，他又随家人迁居湖南沅陵。虽然少年颠沛，但他依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湖南雅礼中学这所三湘名校。1947年，他转入南京金陵大学附中，直到高中毕业。

2023年2月27日19点31分，厉以宁因病医治无效，于北京协和医院逝世，享年92岁。图片来源 北京大学

北京大学党委书记郝平曾在文中这样记录厉以宁的北大足迹——厉先生的人生，是与北大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1951年考入北大，1955年毕业后留校工作。此后，在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青灯黄卷、默默无闻地在经济系资料室做编译工作，仅在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他就翻译了200多万字的经济史著作。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锲而不舍，才有了改革开放之后的厚积薄发……

老师厉以宁

兼容并蓄终宽阔

若谷虚情鱼自由

多位北大学子回忆，厉先生年近九十之时，还坚持给本科生上课。他开设的课程，总是会吸引学校各个院系的学生。慕名来听课的学子也总是挤满课堂，这也成为北大多年之景。

见证这一“景”的，就包括毕业于北大，后来成为北大负责人的郝平。

2020年，郝平曾回忆，四十多年前在北大读书时，就和历史系的同学慕名选修了厉先生有关世界经济史和学说史方面的课程，并经常课后向厉先生请教问题。厉先生总是热情、耐心地给予解答。从那时起，我们这些外系的学生也和厉先生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

他还说，后来，国家每每出台重大改革举措，厉先生都会在学校举办报告会予以解读。“我们都特别喜欢听厉先生的报告，听他的报告也是一种享受。那些抽象、专业的经济术语和政策条文，经厉先生深入浅出的讲解，大家豁然开朗。他思路清晰、逻辑缜密、观点新颖、语言生动幽默，给我们留下深刻而难忘的印象。”

作为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创始院长，厉以宁培养了大量理论基础扎实、实践能力突出的优秀人才，可谓桃李满天下。

在光华管理学院网站，有一页专门记录着厉以宁的研究成果，其中就包括1991年经济日报出版社出版的他与李克强、李源潮等人合著的《走向繁荣的战略选择》。直到2012年，八十多岁的他还主编了《中国道路与新城镇化》。

厉先生曾说，他一生主要是两个身份，一是经济学研究者，二是经济学教师，两者都是他所爱。而关于心愿，厉先生曾说，最大的心愿就是“学生们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经济学家厉以宁

一生治学当如此

只计耕耘莫问收

北京大学原党委书记邱水平也记得，1986年4月，在北大办公楼礼堂召开的校庆学术论坛上，厉先生提出了股份制改革理论，为我国逐步推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点燃了思想理论的“引线”。“那时，我正在北大法律系念研究生，有幸接触了厉先生的许多思想火花。这对我20世纪90年代到地方工作，参与推动一些重要经济改革发展事业，是很有助益的。”

他还记得，在改革开放进程中，厉先生主持起草证券法和证券投资基金法，参与推动集体林权制度、农垦制度改革，在民营经济、“三农”问题、低碳发展、国企改革等多个领域均有重要建树。“他的经济学思想，不仅是中国的宝贵财富，也是世界人民了解中国、提升中国经济学理论影响力的宝贵财富。”

邱水平曾说，“经世济民”是厉先生的理想。他一直提倡要“立足中国，用学术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多次说过“任何经济学家都不可能是先知先觉者，必须跟着实践走”“文章发表得再多，不联系中国实际对中国的改革没有用处”。他是这样想，也始终是这样做的。

2018年，在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大会上，党中央、国务院表彰了100位“改革先锋”，厉以宁被评价为“经济体制改革的积极倡导者”。对于这一荣誉，邱水平曾在文中说“先生实至名归”。而在获得这一褒奖时，厉以宁说：“作为读书人，总有些正心、齐家、改善人民生活的想法，这是我坚持至今的动力。”

也是那年，9月16日下午，光华管理学院举行开学典礼。88岁的厉以宁走上讲台，在勉励新生时，他特别提到这样四个字——不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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